第44节(2/5)
有蒙袂戢履,贸贸而来。曰,
嗟,来食,曰,余唯不食磋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之,不食而死。
仲尼曰,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
评曰:“道学可厌,非夫子语。”据檀弓所说,这里说话的是曾子,
不知何以写作仲尼,但这两节所批总之都是不错的。他知道真的儒家通达人
情物理,所言说必定平易近人,不涉于琐碎迂曲也。焚书卷三童心说
中说得很妙,他以为经书中有些都只是圣人的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
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此语虽近游戏,却也颇有意思,
格以儒家忠恕之义,亦自不难辨别出来,如上文所举,虽只是卓吾一家的看
法,可以作为一例也。近来介绍李卓吾者有四川吴虞、日本铃木虎雄、福建
朱维之、广东容肇祖,其生平行事思想约略可知矣,焚书亦已有两三次
活字翻印,惜多错误不便读,安得有好事者取原书并续书影印,又抄录遗文
为一集,公之于世,以便学者乎。
廿九年一月廿七日
1940年
1月刊中国文艺1卷
5号,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杂文
习苦斋画絮
戴醇士著作,旧得有习苦斋文四卷诗八卷,同治五年刊,笔记
一卷,十年刊,画絮十卷,光绪十九年刊,皆木板也。后又得画絮
别本四册,曾题其端云:“平常所见画絮皆惠年编刊十卷本,今此书只
四卷,字画精好,胜于惠刻,而前后无题序,意者或即戴兆春所云,先君于
服官吴门时曾裒集付刻数卷者耶。此系吴仲怿旧藏,卷首有海丰吴氏石莲庵
一印。”顷读春在堂杂文,五编卷七有习苦斋画记类编序,叙惠菱
舫得习苦斋画絮读之而画学大进,又云:“然画絮一书只刻四卷,
尚有习苦斋画记十卷,未刻也。”惠氏取画记排比,比类相从,付
之剞劂,题曰习苦斋画记类编。今查惠年刊本中此序固在,且系曲园手
书,唯上文所引数语已改为“然其书十卷未刻也”八字,又其后画记类编
之记亦改作絮字,唯题叶篆书仍作“戴文节画记”耳。由此乃知四卷本确系
戴氏初刻之画絮,盖是十卷之一部分,曲园谓画记别有一书,当为传闻
之讹,而惠菱舫所刻改变体例,亦不宜袭画絮原名,如序中所称加类编
二字,庶几名实相副乎。今只通行十卷本,原刻四卷几已无人知之矣,不佞
幸得石莲庵藏本,又于曲园集中见未删改之序文,乃能明白此事颠末,亦正
是一幸事也。
1940年
2月
13日刊庸报,署名药堂
收入药堂语录
耳食录
从旧书堆中找出耳食录正续共二十卷,坊刻粗纸印,错字满目而文
可读。复堂日记补录光绪四年十月二十八日云,阅乐莲裳耳食录,
文采丽密,稗乘中可取者。复堂常阅小说,见于日记,据其批评以耳食录
为最佳。乐君本能文,文章的确写得不错,虽终未脱聊斋科臼,却亦有
其佳处。
大抵志怪之书要在无所为,若还冤志金刚经鸠异标明宗旨者,
别是一类,亦无妨碍。耳食录亦谈报应,但其纯为志怪而作者多诙诡可
喜,如卷一之邓无影,卷六之廊下物,颇有诺皋记之风。又卷
五白衣妇人一则,迷离惝怳,莫明究竟,后世小说中少见此种写法,实
乃是诺皋记下卷戴詧事的翻案,可知乐君受段柯古之影响为不浅矣。唯
原文云詧为诸妇人牵入坑,及詧出又失其弟,家人恸哭,詧独不哭曰,他亦
甚快活,何用哭也。耳食录述少年语曰,彼甚乐,尚何哭为。此则殊有
点金成铁之概。文字之事盖甚难言,乐君尚未能辨其中边甘苦,益可知此事
之真不易矣。卷六南野社令一则记溺鬼因慈心得任土地,虽是劝戒老调,
而文情斐娓,无惹厌处,其工巧似出阅微草堂之上,盖纪晓岚工于文而
主意太显露,使人觉得如吞糖衣丸药,若能味如橄榄或萝卜,虽是用意在润
喉清火,亦可吃得有味,乐莲裳此文可为一例矣。
鄙人常说说鬼要无所为,其实重要的还是在于文章与态度,假如二者皆
诚实质朴,自有其美,虽有所说示,有如个人的宗教倾向,读者亦可以礼相
接,或赞或否,均无所嫌也。由此观之,写文章本无一定的规律,无所为固
然最好,却亦可以有例外,大抵作者的趣味与见识乃是必要的两重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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