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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里的未拆信(1/10)

第一章:《扫帚与怀表的初遇》

秋分后的第一个雨夜,我握着比自己还高的竹扫帚,沿着钟楼旋转楼梯往上走。白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 “嗒嗒” 声,混着雨水顺着琉璃瓦滴落的轻响。校服内袋里,父亲的旧钢笔硌着胸口,笔帽内侧 “建明” 二字,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这是妈妈腰伤发作的第三周,我又偷偷替她接了深夜的清扫班。

顶楼机械室的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机油与铁锈的气息钻进鼻尖。我刚举起扫帚,忽听得 “咔嗒” 一声,一道金属光泽从门缝里闪过 —— 有人在修表。正犹豫着要不要避开,脚下一滑,扫帚尖 “砰” 地磕在红漆木门上。

“谁?”

木门猛地推开,穿校服的男生抱着齿轮零件踉跄出来,怀表链勾住了扫帚枝桠。我慌忙松手,父亲留下的英雄牌钢笔却 “当啷” 摔在地上,笔尖在他手中的怀表盖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痕。

“对、对不起!” 我蹲下身去捡钢笔,指尖触到笔尖的裂痕 —— 那是五年前父亲被学校开除当天,我躲在房间哭着摔碎钢笔时留下的。抬头撞见男生盯着我胸前,校服领口敞开着,露出半截上海牌手表,表壳内侧隐约刻着 “砚秋” 两个小字。

他忽然转身,从修表台上抓起一张泛黄的照片。我看见照片里两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站在钟楼前,左边的男人举着钢笔,笔尖在机械钟图纸上划出上挑的弧度 —— 和我钢笔尖的裂痕,分毫不差。

“你父亲…… 是不是姓唐?” 他声音发颤,喉结滚动了两下,“唐建明叔叔?”

雨点砸在琉璃窗上,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手指掐进掌心,校服内袋的工牌边缘磨得毛糙,上面印着 “临二中清洁工 许曼秋”。照片里右边的男人我认得,是新上任的教导主任顾明修,此刻他正和父亲当年一样,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笑得像个老朋友。

“你是谁?” 我往后退了半步,扫帚柄撞在身后的齿轮箱上,发出闷闷的嗡鸣。

“顾承砚,高三二班的。” 他弯腰捡起我的钢笔,从工具盒里取出细铁丝,仔细地缠绕在裂痕处,“这是我爸的修表手艺,他总说,旧物的裂痕里藏着时光的故事。” 他抬头时,路灯的光从琉璃窗格子里漏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齿轮状的影子,“你父亲…… 他以前是不是会修机械钟?”

我心里猛地一跳。父亲被开除前,是临二中的物理老师,更是钟楼机械钟的设计者。小时候我常看他在台灯下画图纸,钢笔尖在纸上划出 “滴答滴答” 的节奏,就像此刻机械室里齿轮转动的声音。

“你父亲是顾主任。” 我抿了抿唇,声音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冷,“而我父亲,是被他撤职的举报者。”

顾承砚的手突然收紧,铁丝在钢笔上留下一道浅痕。他转身翻开桌上的修表笔记,我看见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红色收据,收款人签名是妈妈的名字 “许曼秋”,落款日期正是每年的除夕 —— 父亲被开除后的第五个春节,我们家第一次收到匿名的红包。

“我知道你恨我们。” 他把修复好的钢笔递过来,笔尖的裂痕被铁丝缠成了钟摆的形状,“但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钟楼的铜钟突然敲响十二点,《致爱丽丝》的旋律从塔顶流淌下来。我指尖划过铁丝上刻着的 “明修” 二字,和钟楼门楣上的题字一模一样。想起妈妈藏在衣柜深处的蓝布手帕,上面绣着的 “平安” 二字,和顾承砚工具盒里的帕子,针脚竟分毫不差。

“让让,我要打扫了。” 我别过脸,扫帚尖划过地面时,扫到了他脚边一枚刻着 “1998” 的齿轮 —— 那是钟楼建成的年份。

顾承砚退到机械室门口,我弯腰扫地时,看见他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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