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只是普通同学-4
高三以后，我们的体育课、美术课这些“副科”都会取消。
连班主任也不无惋惜地劝我们：这是我们高考前能够自由发散青春活力的最后一个学期，大家要爱护啊。
最后一学期的体育课是选修制，我们可以从足球、篮球、乒乓球等近十项运动中选择一项。
安琪不出所料地选了篮球，而我选了乒乓球。
我也爱好篮球，可我投篮技巧太差。而且，围观男生打篮球的女生比围观乒乓的多太多了。
第二周开端，每周四下午最后一课，就是体育课。
我的体育老师是一个浓眉大眼、身形矫健的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出头。
开课前他豪情澎湃地做了一番演讲，鼓舞我们少年强则国强，不仅要学好文化课，还要保持强健的体格云云。
他又深情回想自己当年在省级赛事中的光辉历史，又高谈阔论乒乓体育的智慧精华。
下课后，这位往昔峥嵘的体育老师依旧滔滔不尽。我想，他比《大话西游》中的唐僧还要烦琐。
安琪肩上搭着校服外套，刘海被汗水浸湿，活力充分地涌现在我们场地——他是要找我一起往吃饭。
乒乓组中超过一半都是女生，还有不少是其他班的。安琪涌现在乒乓室门口的一瞬间，我闻声组里至少十位女生发出的嘘声。
那是一种被惊艳到的嘘声。
安琪在门口往返打转，对我挤眉弄眼地笑。我不自觉地也笑了。
安琪没有帅到让人花痴的程度，可他此时的神态，我只能想到两个字——“青春”。
唐僧老师终于放过了我们。
安琪没有尽兴，我们又一起往了室内篮球室。还有两位同级的同学正在运球，见到我很热情地打招呼。半小时不到，我就有些体力不支，坐到一边看他们。
没过多久安琪潇洒地进了最后一球，也不再持续。
我们都出了一身汗，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多小时，于是决定先回宿舍洗澡。
天已经黑了。
路上人很少，安琪的呼吸很重。他对我说：“康榕，你流汗的样子很性（划掉）感。”
我回敬他：“安琪你投篮的样子也很帅。”
回到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
安琪关上宿舍的门，灯也不开，就把我压在门上。还没等我反响过来，他就捧住我的脸轻啄我的唇。我脑海里爆炸开一朵蘑菇云。他又探进我的嘴，吸噬纠缠，几乎要让我窒息。脑海里的蘑菇云又散落成尘埃，围困我的意识。
安琪终于停下。我们在黑私下，面对面地站着。我脑袋一片空缺。
“你……”
“我……”
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等对方先说。
“康榕，刚刚……”
“刚刚是意外。”我皱眉打断他，“我们还是朋友。”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安琪警惕翼翼地问。
“你不再提，我就不赌气。”
“刚刚你……”
“我说了不要再提了！”我有些恼地吼他，一把推开他往筹备换洗的衣物。
温热的水流冲洗我身上的汗渍。我忿忿地握紧拳头在自己胸口狠敲，直到钝痛清楚地掩过烦躁才罢休。
洗完澡后，没有等安琪，我就直接回了教室。
晚自修还没开端，有人独自写作业，有人扎堆聊天。
圆同桌已经习惯坐在安琪的座位上，在这个“隐蔽”的位子上和富二代后桌一起打游戏。我让他坐回来，他还不乐意。
我重复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没有必要因此跟安琪闹僵，更不该迁怒他人。
可下一秒，我就失控地抄起一本书向圆同桌砸了过往。
他震惊而恼怒地瞪我：“擦！康榕你特么有病啊？”
教室忽然静了下来，我感到无数视线聚焦到我身上，不禁又不安起来。
我深吸一口吻，转过身看自己的书。
“神经！”圆同桌咒骂一声，又踹了一脚安琪的书桌，他桌上高高叠起的练习册掉了几本在地上。
安琪到了教室，若无其事地捡起掉落的书，像往常那样坐我身边。
圆同桌拍他肩膀：“安琪，你们吵架了？”
我能感受到安琪在看我。
安琪沉默一会儿，声音有些哑：“没有。他没生我气。”
“他要我坐回往，我不干，他特么还拿书砸我。”圆同桌控告着我的罪恶，“确定是你惹到他。”
“他没生我气。”安琪固执地重复这句话。
“靠，你们两个都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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