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岁在龙蛇（四）（1/2）
皇后在承乾宫里面默默垂泪，听到太监来报，说是祖父到了，这才抹干了眼泪，见了自己的祖父，塞尚阿见到皇后伤感，摇摇头，劝解道，“皇后娘娘，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我们外头都指看着您呢。”
“玛法，”皇后红着眼圈，“皇上病成这样，怎么叫我能放心呢？”
“天花算不得厉害的事儿，这比那些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的疑难杂症要好多了，”塞尚阿说道，“太医院都是国手，尽不会对付不了天花这样的症候的，再者皇上身子康健，病情有些重复，也是正常，娘娘无需挂心。”
“听玛法的，”皇后抹干了眼泪，心下稍安。
“我瞧着娘娘的气色不甚上佳，可是宣过太医瞧了？”
“只不过是心里有些担心罢了，身子是无妨的，”皇后说道。
“您是内廷之主，身子是最要紧的，皇上如今是谁伺候的多？”塞尚阿若无其事的说道，“听说这六宫嫔妃都一律伺疾。”
“都是按照每人一日轮着来，日间都是几个侍读随着。”
塞尚阿点点头，说了一句话也就起身了，“娘娘您且安心休养，外头没大事儿，太后主持的甚好，你只要照顾好皇上。”
“玛法不见一见珣嫔吗？”
“不用了，来后宫拜见蓝本就是逾矩，外臣不宜久居。”塞尚阿起身离往，“她还在嫔位，很多事情指看不上。”
如此过了几日，到了十一月底，邻近尾月，天子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固然还是卧床不能见风，到底这精力头是极好的，太医院也逐日考虑着减少药方的用量。十仲春初八腊八的时候，天子还起身。把各宫的腊八粥都赐了下往，自己也兴趣勃勃，叫了升平署的戏班子在养心殿清唱，惇亲王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不悦，在寿康宫奏对的时候对着皇太后说道，“皇上的身子还没好，怎么就传戏班子？”
皇太后耐心解释，“天子久在病中。没什么可消遣的，逐日烦闷在寝殿里头，串串戏也是正常，不宜苛责。”
“我瞧着这病因就起在消遣的头上，”惇亲王说道，“还要消遣！皇上也该学学宣宗成天子的节俭，不要一味玩乐。”
皇太后被气的不轻，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惇亲王说的也在理，惇亲王又说道：“听说太后娘娘未有御前大臣陪伴之下。召见外臣，此分歧规矩，乃是大忌reads();红楼之贾家大少。请裁抑！”
皇太后凝视恭亲王许久，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之后就是军机处奏事，曾国藩逝世，军机处之前的差事又要分派到其余的军机大臣头上，皇太后对着分配方案毫无意见，一下子就通过了，接下来又是商议督抚空缺以及调任等人事议程，太后一样未有异议。
等到众人都散了。皇太后起身，坐着轿辇往了养心殿。刚进了养心殿，只感到里头轰的一声。热气扑鼻，热和如春，殿角的龙泉哥窑粉青梅瓶里面插着一大捧腊梅，芳香袭人，把殿内的药味和艾草味道冲淡了不少，天子坐在炕上，披着一件衣服，用手帕抹着嘴，宫女们正把药碗拿下往，拿着蜜饯的瑛妃见到皇太后，连忙行礼，太后摆摆手，靠近了天子，“天子，今个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天子的脸上稀稀疏疏的长着红色的疹子，全部人也瘦了一大圈，不过看着精力头尚好，他对着皇太后笑道，“劳烦皇额娘日日过来瞧儿子，实在是过意不往。”
“近来朝中无事，我也乐得少烦琐，免得外头感到我讨厌，”慈禧太后看着天子的精力挺好，放心了很多，“吃了什么东西？”
“用了几块枣泥山药糕，倒是能消化，”天子说道，“上午瑛妃给儿子说了些宋词，就当做消食了，儿子倒是从未知道瑛妃如此精通诗书。”
“比你自然是要强多了。”慈禧太后笑道，她看了看站在地上的瑛妃，“快坐下，”叫太监搬凳子来，瑛妃的脸上红红的，天子笑眯眯的看着瑛妃，太后菀然一笑，“这几日升平署的戏怎么样？”
“闹得慌，听了一两日就叫他们出往了，”天子笑道，“还是清安静静的好，听王庆琪说说书，自己随便看看，倒是闲适，只是不能出往走动，在这里头有些闷了。”
“再忍上几日，就好了，”太后宽慰，“等到身子大好了，想必春天已到，明年咱们早些往园子里头住的，那里山明水秀，最合适你休养了。”
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回寿康宫往批折子，天子打了个哈欠，歪在了炕上，瑛妃问：“皇上要不要睡一会？”
“不了，朕就在这里歪一会就好，”天子半眯着眼说道，瑛妃于是捧了一床锦被出来，盖在了天子身上，天子只感到腰上很酸，“朕这个病真不是时候，年底了，诞辰也马上到了，这个样子，怎么过日子？”
瑛妃安慰道：“如今才是十仲春，到了大年初一，想必这一元复始，皇上的身子自然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外臣不能朝贺，咱们宫里头自己热热烈闹的聚一起给皇上庆祝，如何？”
天子点点头，瑛妃蹲在天子的跟前，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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