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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3/5)

章都未曾编入。这里就只选了顾颉刚的一篇古史辨

序,因为我觉得这是很有趣的自叙,胡适之的四十自述或者可以相比,

不过出得太迟了,已经在民十五之后。新潮上还有一篇讲旧家庭的文章,

署名“顾诚吾”,也可备选,因为是未完的稿,所以决定用了这序文。

四,废名所作本来是小说,但我看这可以当小品散文读,不,不但是可

以,或者这样更觉得有意味亦未可知。今从桥中选取六则,枣中也

有可取的文章,因为著作年月稍后,所以只好割爱了。

五,此外还有些人本拟收入,如梁实秋,沈从文,谢六逸,章克标,赵

景深等,只可惜大部分著作都在民十五以后,所以不能收在这一集里。近十

年来作者如林,未能尽知,自多遗漏,咎何能辞,但决无故意抹杀之事,此

则自审可告无罪者耳。

六,末了我似乎还得略说我自己对于散文的主观和偏见。前面我听说的

多是关于散文的发达,现在是说对于散文本身这东西。我在草木虫鱼小

引中说过:

“我平常很怀疑,心里的情是否可以用言全表了出来,更不相信随随便

便地就表得出来。什么嗟叹啦,永歌啦,手舞足蹈啦的把戏,多少可以发表

自己的情意,但是到了成为艺术再给人家去看的时候,恐怕就要发生了好些

的变动与间隔,所留存的也就是很微末了。死生之悲哀,爱恋之喜悦,人生

最切的悲欢甘苦,绝对地不能以言语形容,更无论文字,至少我是这样感想,

世间或有天才自然也可以有例外,那么我们凡人所可以用文字表现者只是某

一种情意,固然不很粗浅但也不很深切的部分,换句话来说,实在是可有可

无不关紧要的东西,表现出来聊以自宽慰消遣罢了。

“我觉得文学好像是一个香炉,他的两旁边还有一对蜡烛台,左派和右

派。无论哪一边是左是右,都没有什么关系,这总之有两位,即是禅宗与密

宗,假如容我借用佛教的两个名称。文学无用,而这左右两位是有用有能力

的。禅宗的作法的人不立文字,知道它的无用,却寻别的途径。辟历似的大

喝一声,或一棍打去,或一句干矢橛,直截地使人家豁然开悟,这在对方固

然也需要相当的感受性,不能轻易发生效力,但这办法的精义实在是极对的,

差不多可以说是最高理想的艺术,不过在事实上艺术还着实有志未逮,或者

只是音乐有点这样的意味,缠缚在文字语言里的文学虽然拿出什么象征等物

事来在那里挣扎,也总还追随不上。密宗派的人单是结印念咒,揭谛揭谛波

罗揭谛几句话,看去毫无意义,实在含有极大力量,老太婆高唱阿弥陀佛,

便可安心立命,觉得西方有分,绅士平日对于厨子呼来喝去,有朝一日自己

做了光禄寺小官,却是顾盼自雄,原来都是这一类的事。即如古今来多少杀

人如麻的钦案,问其罪名,只是大不敬或大逆不道等几个字儿,全是空空洞

洞的,当年却有许多活人死人因此处了各种极刑,想起来很是冤枉,不过在

当时,大约除本人外没有不以为都是应该的吧。名号文字的威力大到如

此,实在可敬而且可畏了。文学呢,他是既不能令又不受命,它不能那么解

脱,用了独一无二的表现法直截地发出来,却也不会这么刚勇,凭空抓了一

个唵字塞住了人家的嗓子,再回不过气来,结果是东说西说,写成了四万八

千卷的书册,只供闲人的翻阅罢了。”这是我对于文学散文的苛刻而宽

容的态度。我是这样想,自己也这样写,人家的这样看,现在也这样选。

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八月二十四日,于北平。

1935年

8月刊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一集,署名周作人

未收入自编文集

散文一集编选感想

这回郑西谛先生介绍我编选一册散文,在我实在是意外的事,因为我与

正统文学早是没关系的了。但是我终于担任下来了。对于小说戏剧诗等等我

不能懂,文章好坏还似乎知道一点,不妨试一下子。选择的标准是文章好意

思好,或是我以为能代表作者的作风的,不论长短都要。我并不一定喜

欢所谓小品文,小品文这名字我也很不赞成,我觉得文就是文,没有大品小

品之分。文人很多,我与郁达夫先生是分人而选的,正在接洽中,我要分到

若干人,目下还不能十分确定。

1935年

2月刊新小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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