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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5)

思的诗集,其蒲卢一诗后有两段附记,对于诗疏与脚气集两

说,加以判断曰:

余曾细察之,蜾蠃好窠于书卷笔管中,其所取物或小青虫或小蜘蛛,

先练泥作房,积四五虫,再以泥隔之,满而后止。虫被负者悉如醉如痴。

能运动而不能行走,一旦启户而出。残泥零落,遗蜕在焉,似乎气感为

确。至扬子云类我类我之说则大谬,盖蒲卢于营巢时以口匀泥,嘤嘤切

切然,至负子时则默无声息矣。天地自然之化,不待祝辞也,且蒲卢乌

能通人语耶,子云乌能通蒲卢语耶,古人粗疏臆断,一何可笑。

其又记云:

壬午秋试侨寓西湖李氏可庄,其地树木丛杂,虫豸最多。一日余在

廊下靧面,瞥见一蒲卢较常所见者稍大,拖一臧螂贸贸而来,力稍倦,

息片时复衔而走,臧螂亦如中酒的然,逡巡缘柱入孔穴间,乃知蒲卢所

负不独蜘蛛青虫也。

钱氏观察颇是细密,所云被负的虫如醉如痴,能运动而不能行走,与李时珍

引解颐新语云其虫不死不生相同,很能写出麻醉剂的效力,别人多未注

意及此,却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气感之说,一定要叫自青虫以至臧螂都蜕化

为雄蜂,岂不是好奇太过之故乎。同治中汪曰桢著湖雅九卷,记湖州物

产,文理密察,其“记蠮螉”乃取陶说,并批判诸说云:

案陶弘景云云,寇宗奭李时珍及尔雅翼并从陶说,是也。邵晋

涵尔雅正义力辟陶说,王念孙广雅疏证既从陶说,又引苏颂谓

如粟之子即祝虫所成,游移两可,皆非也。生子时尚未负虫,安得强指

为虫所化乎

汪氏对于好奇的文人又很加以嘲笑,在“记蚊”这一节下云:

道光辛卯,吾友海宁许心如丙鸿与余论近人山海经图之诞妄,

时适多蚊,因戏仿山海经说之云,虫身而长喙,鸟翼而豹脚,且日,

设依此为图,必身如大蛹,有长喙,背上有二鸟翼,腹下有四豹脚,成

一非虫非禽非兽之形,谁复知为蚊者。余日,是也,但所仿犹嫌未备,

请续之曰,昼伏夜飞,鸣声如雷,是食人。相与拊掌。笑言如昨,忽已

四十馀年,偶然忆及,附识于此,博览者一笑,亦可为著述家好为诞妄

之戒也。

我对于蠕范一书很有点好感,所以想写一篇小文讲他,但是写下去

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变成指摘了。这是怎的呢我当初读了造化奇谈觉得喜

欢,同时又希望他可以当作生物概说,这实在是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

也是没法的事。总之蠕范我想是还值得读的,虽然如作生物学读那须得

另外去找,然而这在中国旧书里恐怕一时也找不出罢。

二十二年十月

1933年

10月

14日刊大公报,暑名岂明

收入夜读抄

颜氏学记

读颜氏学记觉得很有兴趣,颜习斋的思想固然有许多是好的,想起

颜李的地位实在是明末清初的康梁,这更令人发生感慨。习斋讲学反对程朱

陆王,主张复古,“古人学习六艺以成其德行”,归结于三物,其思想发动

的经过当然也颇复杂,但我想明末的文人误国,总是其中的一个重大原因。

他在存学编中批评宋儒说:

当日一出,徒以口舌致党祸;流而后世,全以章句误苍生。上者但

学先儒讲著,稍涉文义,即欲承先启后;下者但问朝廷科甲,才能揣摩,

皆骛富贵利达。

其结果则北来之时虽有多数的圣贤,而终于“拱手以二帝畀金,以汴京与豫”;

南渡之后又生了多数的圣贤,而复终于“推手以少帝赴海,以玉玺与元矣。”

又年谱中记习斋语云:

文章之祸,中于心则害心,中于身则害身,中于国家则害国家。陈

文达曰,本朝自是文墨世界。当日读之,亦不觉其词之惨而意之悲也。

戴子高述颜李弟子录中记汤阴明宗室朱敬所说,意尤明白:

明亡天下,以士不务实事而囿虚习,其祸则自成祖之定四书五经

大全始。三百年来仅一阳明能建事功,而攻者至今未已,皆由科举俗

学入人之蔽已深故也。

这里的背景显然与清末甲申以至甲午相同,不过那时没有西学,只有走复古

的一条路,这原是革新之一法,正如欧洲的文艺复兴所做的。“兵农钱谷水

火工虞”,这就是后来提倡声光化电船坚炮利的意思,虽然比较的平淡,又

是根据经典,然而也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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