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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节 白土肉(1/2)

吴兴郡太守府衙大堂宁静异常,公案上铺满白纸,谢邈朝服冠带,一手轻抚长须,一手执笔在纸上疾书,写来写去,只有一个个笔意或雄浑、或古朴的杀字,堂门前人影一晃,郝柏手提血迹未干的宝剑奔了进来,施礼将适才城头上战况一一概述。

两人一人疾书,一人述事,待郝柏禀完,发现面前多了一张白纸,上书一个笔意锋芒凌厉的“杀”字,郝柏也不多话,伸手接过白纸,转身奔出府衙大门,谢邈待郝柏走完后,扔了笔,拈须嘿嘿而笑。

“士族名士绝想不出混元金斗这等妙招,若不是臭气薰天,倒真想去瞧瞧米贼的狼狈模样。”

城中孙氏族长的大厅中空空荡荡,一片宁静安谧,一台十分宽大的玉案摆在厅中央,玉案上精雕细刻,整个吴兴郡城被缩小了比例,一一刻在玉案上,城墙的每一个拐弯处,均插有一面玉制幡旗,最为诡异的是,玉案中流动着污黑的血液,腥臊的味道中,黑血在玉案中沿着城墙缓缓流动。

玉案后不远处,天极宗潘师叔正以五心问天之姿态打坐,厅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先是一只硕大的虎头拱了进来,随后一头巨大的白虎走进厅内,径直向角落中躺倒,虎目滴温溜乱转,瞧着随后跟进来的一名光头僧人。

“潘施主,郝宗主果然手段高明,正奇兼用,已然打退米教数次进攻。”

潘师叔雪白长眉一抖,缓缓睁开眼晴,凝目看了看玉案,摇头道:

“米教并未全力攻城,今日只是试招,了念禅师且莫欢喜。”

了念禅师道:

“小僧早闻天极宗‘四象阵’传承上古,谋敌决胜于千里之外,今日能近观阵法奥妙细微,甚是幸事。”

潘师叔笑道:

“四象阵没有禅师夸的那般神奇,但在幡旗之内,有外敌闯入使用灵力时,确快速查觉禁锢。”

卢循站在春秋战车上,目光如炬,察看城头争夺战,先前带队冲锋时,城头上忽然扔出混元马桶,一记黑色骨锤兜头拍去,头顶上登时拍碎三个马桶,屎尿纷飞中,卢循除了暗骂晋军无耻外,只能驾车远离城头。

数柱香的时间内,天师道已有四个战阵被打散,鬼卒伤亡颇多,城头守军套路一模一样,等第一批攻到城下时,先扔下圆状木桶扰乱,木桶中有盛满屎尿的马桶,也有装满石块的圆桶,让人真假难辨,挡也不是,躲也不是,然后射出箭阵阻击,箭矢中有木杆绑石头,也有真正的铁箭头,只要冲锋战阵撑盾防御,第一批攻城战阵与第二批攻城战阵拉开距离,攻城鬼卒必遭屠戮。

天师道的投石机与箭击,对方早有防备,一道旗语指挥下,在城头坚起牛皮和虎皮缝制的大方块,将击去的石头和箭矢统统反弹回去,反倒误伤了许多攻城的鬼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卢循默默将毡帽取下伸到鼻前闻了闻,高声下令道:

“传令收兵,将阵亡道友抬回掩埋。”

收兵的金号声一起,城下交战双方将士各自松了口气,两只苍鹰自暮云中俯冲下来,在城边急掠而过,看不懂城边愚蠢的人们为何而相互杀戮,在臭气薰天的晚风中,振翅没入天际。

郝柏独立在一个箭跺上,拢掌大喝:

“卢循小儿,回去好好思量如何破老夫的混元金斗阵,哈哈哈哈!”

天师道后军大帐中,受伤的鬼卒人数众多,惨叫声彼此起伏,高恩华轮指点云渺宫女修们先粗略施救,尽量保全伤者性命,帐中腥臭无比,女修们屏住呼吸,用刀子挑开鬼卒们身上盔甲,一一抹药疗伤,王存忠带领绿萝和数十名女修负责配制药品。

阳大牛停足帐门前,说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今日攻城直接打成添油战,咋不派出军中修士御器抢占城头呢,只派些鬼卒上去,结果个个被扣了一桶屎回来,真臭真臭。”

高恩华和卫子怡没有阵前观战,无从说起战事,也不知道阳大牛说的臭是指卢循指挥臭,还是帐中味道臭,两人只能尽量忍住呼吸,吩附女修们快快干活。

“师尊,快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

王存忠疾步抢进帐中,神色激动,将手中一个普通大木盒子递给高恩华,眼中透出兴奋急切的神气,木盒表面甚是破旧,但盒板上下极为厚重。

盒盖推开后,里面蓦然透出一道莹光粼粼的光芒,光芒来自一个玉盒,阳大牛见物心奇,也顾不得帐中臭味,一步跨了过来,大眼溜圆,急于一知究竟,玉盒内并列排列着一排白色圆状物体,外表长满粗短不一的肉刺。

高恩华取出其中一个,伸到鼻前嗅了嗅,又伸舌舔了舔,难得露齿一笑,说道:“苦苦寻它十余年,不料今日忽然出现,存忠你立大功了。”

阳大牛心急坏了,嚷嚷道:

“谁能告诉俺,这是什么稀罕东西。”

高恩华笑而不语,待将帐中疗伤的鬼卒打发走后,将手中的长满肉刺的白色物体递给阳大牛,说道:

“阳道友好好瞧瞧,以前曾见过此物么?”

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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