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阴阳师大人承受了（1/3）
这条消息叫人心头笼下不安。
一些早已弃置不用的衣冠,本来没什么文章可做，就是赶在这京都暗潮汹涌的时节，徒增忧虑忐忑。
安倍晴明目光微凝，点了点头算已知晓了,但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言。
他很快便重新挂上笑容,不动声色扯开话题,“方才进来时,瞧你愁眉苦脸的，又碰上什么难题？”
安倍泰成见他不继续说衣冠冢之事,便知道晴明一时半刻还不打算对他和盘托出。
祖爷爷惯会耍弄玄虚,但心中总有分寸,有时顾虑着危险,往往在事情尘埃落定前,都不轻易对他们这些小辈泄露细枝末节。
从另一个角度想，也是他在清明公眼中的实力还不够强。
祖爷爷觉得这祸患高出他的等级,他应付不了，所以才不肯说更多线索让他去历练。
安倍泰成暗暗在心中定下要更加努力的决心，然后才回道：“……主要是有两处为难。”
晴明逗着小纸人燕无羁在他对面坐下，“愿闻其详。”
受了灵力驱使，那小纸人无风自动,自己跳下来落在桌上,薄薄的纸页在石桌上左摇右晃，似在扭秧歌一般。
燕无羁：“……”安倍晴明你……等着。
泰成瞥了小纸人一眼,执起笔来,笔尾点点桌上的文书。
“关白大人家中、从前那位早逝的堀川左大臣,留有一女在宫中做女官。她一向处事低调,性子沉稳内敛,而今到了出嫁的年龄，却与一名身份不相称的仆役生了情愫。为了回绝婚事，她假称抱恙，在家中已病了两月有余，连风也见不得。关白大人怜惜，唤了京中无数名医都瞧不出病根，疑心是妖鬼作乱，这才叫我去瞧。
“那女官一听说是我来了，吓得兢兢战战，脸色惨白。因心中有鬼，险些吞敷面的白.粉掩人耳目……幸而她吞的是她那穷仆役送的白.粉，您知道下等人家敷面用的都是米粉，不似贵族公顷们用铅粉用水银……这才没丢了性命。
“她央求我不要将实情告诉关白大人，我见她姿容憔悴，没病也要愁出病了，心一软便应承下来……我想她病倘若好了，终究还是要嫁人；如若说是恶疾，又恐损害她的名声。便道是非人之物见她美貌才情，心生倾慕，徘徊府邸不肯离去，这才害她一病不起。”
晴明挑眉道：“这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安倍泰成头痛难当。
“物语是编出来了，就是妖鬼之乱如何平息感到为难。”
晴明遂笑道：“就说那作乱的是附近山中的狐狸天狗之类，欲将贵女神隐，叫她若想保全性命便答应了，从此不要在人间留下痕迹。”
“要将她和仆役一起带离家中，另找安置地界，人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安倍晴明大方将一只式神丢给了他，“喏，太阴借你用一晚上，明早按时还回来。”
世人素传，安倍晴明有十二神将式神，各有所长。
太阴善风，善弊匿隐藏，这种搬来搬去的事，找她最是方便。
泰成面上一喜，落笔便定了。
“那么，便是那狐仙化身仆役躲在宅中，关白大人一家若不愿嫁女便叫他们家宅不安。待长者松了口，清风一卷，仆役和小姐就都不见了。”
晴明以扇掩面，眉眼弯弯：“这比太阴之前扮的那些什么‘袖衣神’、什么‘轮入道’之类的角色好听多了。”
他指指泰成桌上长长的文卷，“剩下的呢？”
安倍泰成自信答：“像是某某大臣派人暗中刺杀某某，被人撞见血流满地，说是恶鬼索命作祟即可；罗城门外又有山匪劫道，便说是丹波山下来的妖；某某平民家养不起新生儿，偷偷扔掉说孩子被偷了，就说是姑获鸟……这些早就驾轻就熟了。”
燕无羁听他们谈论这些，感到有些惊奇。
原来阴阳师们未必都是做拔除污秽之类的工作，贵族宅邸里的奇闻轶事，竟有大半都是这般“编”出来的。
但细细想来又似乎能够理解，平安京不论平民还是贵族，总还是不如现代受教育普及。有些“不好的事”被民众看到，与其让他们知道是管理层的肮脏或是人心的阴暗，徒增对高员们的不信任，不如推给妖鬼，在短时间内换得社会的风平浪静。
真正的妖魔不是没有，只是比起妖魔作祟，还是人们自己折腾出来的怪谈更胜一筹。
安倍晴明见小纸人习惯了“扭秧歌”，便又给他换了个“跳大神”的套路，笑眯眯接着道：“说有两处为难，文书汇报没有旁的了，那另一处想是在职务上。”
泰成回答这点时严肃了些，点点头道：“……上皇陛下染病，宫中人心惶惶，宫内外皆传御所内有千年狐妖作祟。大纳言恐怕明天又要建议召我去占卜了……御医院的人对陛下的病症全无头绪，咬定是妖魔作乱，我其实也留心瞧过……那的确……”
他犹豫抬头望着晴明，“我瞧鸟羽院那边压力也挺大的，这次还是托词不去吗？”yu.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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