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君子自庖厨（2/3）
出人意料，此举不足为奇。”道衍淡淡的下完评语后，顿了一下又说：“至于王爷嘛……装疯装了那么久，一时间还没能彻底调整过来，也是有的。此事你心知即可，切莫宣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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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现在有些拿不准，燕王究竟是怎么看待那个古怪家伙的。
这位大师一直是以燕王的左膀右臂自居的，建文帝朱允炆即位之后的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敦促燕王快些起义兵、清君侧……甚至早在削藩之前。
而朱棣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不畏惧明廷的智囊，对他很是倚重。
但这一切，似乎都随着那个奇怪家伙的到来改变了。
起码在道衍的记忆中，燕王对自己虽然一向客客气气的，但从没有一时半刻放下王爷的矜持。
“大局为重。”
道衍自言自语着，将手中坚硬的梨木念珠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纹。
……
……
半只鸡下肚之后，朱棣觉得感情的培养已经成熟。他咳了一声后，故作风轻云淡的问：“本王已经按照先生的想法捉住了张昺、谢贵二人，如今已和朝廷反目……不知下一步的计划，先生可有教我？”
秦小虎正手持一只上好的鸡爪认真啃着，听到燕王的问话，头也不抬的回答：“王爷您之前的计划就挺好的，在下无需置喙。”
朱棣还欲再说，突然间看见秦小虎无比娴熟的吐出了一块小骨头，啃得很是干净，并没残留一点皮肉，接着他又继续大啃特啃起来……
外表粗犷但心思细密的燕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
……
道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燕王居然这么快就又来找自己密议了，而且议论的对象还是那个奇怪的秦小虎……这让本已打定主意万事不萦怀的老僧尘心又动。
他偷偷藏起了桌面上的辞呈，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就像是一个面对着善男信女的真正和尚。
“大师……”
朱棣斟酌着如何开口，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方才本王和秦先生一起用膳，先生他……啃鸡爪子的动作很是娴熟……”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道衍已经听明白了。
在这个儒家思想大行其道的时代，孔子那“桌不正不食，肉不方不食”的理论基本上是所有上层人士的行为准则，就连蒙元的贵族都已经接受了这个观点。
而鸡爪子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难做成方方正正的样子，因此也从不会登上有品位的餐桌。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主人赏赐给家奴食用的。
而这位已经被定义为破落世家子弟的秦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善于啃鸡爪子呢？
从昆仑奴和美貌侍妾还跟在他身边没有被变卖来看，秦先生落魄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而且是很可能突然家道中落的。
而这么短的时间内，除非天天啃鸡爪子……才有可能练就那么好的手艺。
秦小虎并不知道，只是区区一个吐鸡骨头的动作……就让围绕着自己身遭的重重迷雾又浓了几分。
……
……
有时，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可以从根本上颠覆对一个人的认知。
比如，你看见自己仰慕许久的女神用小手指挖鼻孔……这也许还不算什么。但要是接着看下去，发现她把手指放在口中唆了唆……
那就算是再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再娇艳欲滴的点点红唇，想必也无法挽救这一瞬间的感观。
爱吃鸡爪子不是秦小虎的错，但吃得如此熟练，还非要在燕王面前显摆……
那就是他的错了。
对朱棣的话，道衍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在走神。
在嫉妒秦小虎与燕王其乐融融打成一片的同时，老和尚也在深刻的反思自己……在同王爷相处的过程中，自己是不是多少也端起了一些高僧的架子，以至于朱棣也必须拿出燕王的威仪呢？
不过，想要像那位秦先生一样不拘形骸，道衍相信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起码，他就不能和朱棣一起喝酒吃肉。
“大师？”
朱棣又喊了一声，道衍这才回到神来。他理了一下思路方才慢悠悠的开口说：“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老衲来看，那位秦先生无论是落魄贵族也好，江湖骗子也好，与大事本无太大关系，当用则用。大不了事成之后，斩草除根。”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秦小虎面对阎罗陈述自己的死因时，就会很伤心的说：“我是因为爱吃鸡爪子，所以才送命的。”
朱棣沉吟良久，并未表态。道衍察言观色，又加了一句。“既然王爷仁慈，那就留他个全尸好了，也不必株连家人。”
“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朱棣缓缓抬起手，示意中断这个话题。
“大师回来的时候，可留意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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