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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也没放下(2/3)

公关一把手蒋梅被辞退,各级职员夹着尾巴干活。

秦国栋约陈渊在会所见一面,他没去,借口加班,推掉了。

秦国栋明白,处理蒋梅的方式,他不满意。

这位陈大公子,在商场有绰号,玉面阎罗。

丰神俊朗,彬彬有礼。

可手相当黑。

他不玩阴的,光明正大搞垮同行,在他手上破产的,被催债走投无路的,大有人在。

说白了,以温和面目,行雷霆手段。

秦国栋万般无奈,向安桥探听口风。

安桥站在总经办,“蒋梅那边,秦董问您的意思。”

“付霁回了吗。”

“上周刚回本市。”

“介绍给秦国栋。”陈渊焚上烟,靠着大班椅,脸色平静,眉间凌厉,“蒋梅的公关手腕这么出色,别浪费人才。”

付霁是业内有名的酒局玩家,他发明了“桶醉”的玩法,缸里灌满酒,人跳下去,喝到他标注的水位线,再浮上来。

只要喝得了,谈什么合同,他都签字。

可公关的下场,不是呛得肺肿大,就是酒精中毒。

据说,他出一亿投资项目,愣是没一家企业敢接,因为招架不住他的花样百出。

陈渊抽完半支,望向安桥,“你没听懂吗。”

她回过神,“我立刻办。”

安桥走了几步,没忍住,“陈总,沈小姐...很像乔小姐吗。”

陈渊眼神寒浸浸,审视她,她低下头,“我失言了。”

昨天早晨,安桥去陈公馆接他上班,在卧室找文件,无意打落了枕头,发现乔函润的照片。

而另一个枕头底下,是沈桢的。

背景是西海岸连绵的船火,她长发拂过脸,步伐匆匆,朝镜头走来。

光线太昏暗,五官亦模糊,那欲语还休的韵味,却纯情万千。

陈渊不喜欢照相,更不擅长拍别人,这张,他拍得最有意境,像90年代的港片,也像老旧的浪漫故事。

很勾人,很刺心。

他看窗外,广播电台的塔顶亮着灯,灯沉入陈渊眼里,“开始像,后来,不怎么像。”

***

陈崇州在医院值夜班,早晨七点进家门。

厨房里一阵难闻的药味,蔓延到客厅和阳台,他听见倪影喊,“你回来了?”

他推卧室门,落地窗敞开通风,一大面玻璃溢满阳光,光的深处,倪影在收拾飘窗,背影很温柔。

陈崇州距离远,阳光并未照上他,他眼底灰蒙蒙的,像黄昏时东疆港的海湾,泛起一层白雾,神秘又幽深。

“厨房有绿豆粥。”她走过来。

“你不巡演了?”

“延期到月底。”

陈崇州一粒粒解着纽扣,“资金问题么。”

“是导演的问题。”

药味朝窗户流动,愈来愈浓。他印象中,倪影讨厌喝药,打针,也讨厌消毒水,她从不碰白色。

她曾经说:陈崇州,除了你,我抗拒医院的一切。

他那天将中药退给胡主任了,倪影自己又去拿了。

“苦么?”

倪影抱住他,仰起头,“苦,昨晚喝完,胃里恶心。”

陈崇州有些怜悯她,“你何必。”

她一脸失落,“大夫说我身子虚,不调理好,怀不上。”

当初,恋爱谈得多,各式各样的男人,图钱的,图名的,图开心的,倪影都玩得开,烟瘾大,喝酒也猛,体质糟透了。

当下回忆,着实作得过分。

“对不起。”她极小声。

陈崇州垂眸,半晌,手摁住她肩膀,“难得。”

倪影发笑,“你真不浪漫。”她顿了顿,“最近,我很怀念你的情话。”

他很久没对她讲过了。

他解了全部扣子,转身,“一夜没睡,有点乏。”

面对倪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盘桓在心头。

陈崇州走到露台,背着风口点烟,手不听使唤,打火机一滑,没打着。索性换了只手点燃,抬起头,注视灰青色的瓦檐,心脏燥得慌。

他只想抒发胸腔堵住的那口气,可吐出,又蓄满,周而复始。

陈崇州愈加烦躁,碾灭烟头,去浴室洗了个澡,在镜子前俯下身,看着自己。

他没擦干头发,任由水珠往下滴落,淌过面孔。

再回到客房,倪影也在。

窗帘拉得严实,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没穿内衣,一条缎面睡裙,版型宽阔显不出腰身,解放的部位晃晃荡荡。

他记得倪影在法国就不爱穿内衣,香榭丽舍的街头,陌生男人的瞩目下,恣意挥霍她的风情。

陈崇州是真迷恋过她。

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女人的妩媚就像一剂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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