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完美的白桦树(2/5)
静,不习惯吵吵嚷嚷。”
袁静兰安静退到一边,换下舞鞋。遥遥望着光晕中央的那一对少年男女,只觉仿佛所发生的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那两个人才是舞台中心,注定了光芒闪耀;而她只该坐在旁观席位上,注视他们的美丽。
袁静兰收拾好东西,回身冲于静怡告别,“你们先聊,我先放学回家了。”
于静怡急忙答应,“静兰你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靳万海转头瞪着袁静兰。
袁静兰也感受到了,不过压根儿就没回头。
他是靳欣的哥哥,靳欣处心积虑把她推进文艺队定然就是要让她出丑的,恰好她哥哥也在文艺队里,定然是这兄妹俩商量好的。
学校里都知道于静怡跟靳欣最为交好,却也知道靳欣跟她这个二哥是关系最好的。所以靳万海笃定了在文艺队里帮着妹妹欺负她,这也是顺理成章的。
她袁静兰是微末,她袁静兰是承了靳家的情才得以入读这所学校,可是不等于她袁静兰就得伸着脖子等着他们靳家兄妹来欺负!
她是静静开着花儿,轻易不言不语,可是不等于她就会乖乖当他们的玩具。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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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静兰回到家里,爸已经先回来了,正烧开了热水,用毛巾浸了,在热敷颈子上的伤。
那个时代的人都是疯子,想方设法折腾人。那帮人将北方取暖做饭用的煤炉子上沉重阔大的铸铁炉盘卸下来,每天游街的时候强迫袁爸套在脖子上。每天大半天的游街下来,那铸铁的炉盘都深深嵌进袁爸后颈的皮肉里头去。久而久之,那里都成了一个凹槽。每天红肿疼痛,必须敷过了才能好些,否则爸会整夜疼得不敢落枕。
袁静兰接过爸手上的毛巾,站在爸身后替他热敷。不敢在爸眼前儿落泪,袁静兰只能站在爸背后偷偷抹眼泪。
“今儿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跳舞了吧?”爸却只拣着能让她开心的事儿说,却一嘴都不提自己游街时候的痛楚。
袁静兰使劲抹掉眼泪,轻手轻脚地给爸热敷,“爸,咱们跟靳家究竟有什么交情?他们怎么会帮我进那学校?”
袁爸只是笑笑,“啊,也没什么深交。可能靳家当年喜欢喝咱们家的长相思,所以也常来买酒,就这么认识了。他们愿意帮你,只是因为静兰你资质好。”
袁静兰后来才知道,爸这样说并不是刻意瞒着她,而是那个时代不允许。袁家当时被打为黑五类,靳家则是军方的人,绝对不方便对外说两家交好,否则只会连累靳家。
同样,当年靳邦国帮袁静兰进那学校,其实也是担了风险的。那个年代黑白混沌,纵然靳邦国在军方已经是军级高官,可是那时万事都是政.治挂帅,稍有不小心,靳邦国都很可能自身难保。更何况靳家自身的背景也还在被调查中。
只是当时年纪小,袁静兰始终不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对靳家,猜忌要更多一点。承情,更要受靳家子女的捉弄,这对于静兰来说,必然是沉重的心理包袱。仿佛靳邦国的施恩与靳欣的欺负之前,挂着必然的因果关系。
母亲的讲述,让简桐也是感同身受。自己刚刚知道兰泉也是靳家人的时候,心中也同样存了一层防备。总以为一家人都是一样人,有靳欣那样的姑姑,兰泉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最初,简桐也是千方百计想要推开兰泉。
当然某人黏度堪比超强强力胶,简桐非但没能推开,反倒越发缠上了身。
所以听着母亲的讲述,简桐只觉心疼,“妈,公公他当年放弃了么?”
袁静兰在黑暗里闭上眼睛。不由得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兰泉的那个晚上。那孩子就那么直接冲到她眼前来,本是莽撞冒失,可是却站在她面前那样斯文守礼地鞠躬,“伯母好。晚辈姓靳,双名兰泉。”
袁静兰当时心便颤抖起来,只觉时光仿佛倒转,曾经于某人眼底执着明亮的光芒,当时又在另一年轻眼底重见。可是纵然那光芒清透执着又能如何呢,终究敌不过岁月流转、家门高阔。
“唉……”袁静兰深深一叹,“他也本是心高气盛的人,怎么可能容得我那样回击他?”
其实此时想来未免后悔。如果当日自己不是立意与他对着干,是不是日后两人之间的纠葛便不会那般越缠越深?
“公公定然是反倒被越挫越勇了。”简桐也只能轻轻叹息。
有时候缘分来得看似眉目不清,甚至望望还披着仇怨的外衣,可是究其内心,终究是一种在乎、一份心上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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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袁静兰戴了大大的口罩,手上挽了个土篮子出门,另只手上拎着铁丝缠成的小挠子。
护城河边上是国营大工厂的排渣地,她每个晚上都来捡煤渣。
入秋了,北方的夜晚已经冷了。北方人是离不开煤炭的。可是家里的酒楼早就给封了,爸又总是给抓去批斗,所以几乎没什么经济收入。哪儿来的钱买煤?每个晚上袁静兰就都要这样偷偷出门来护城河边捡煤渣。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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