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我就是做不到-4
那是一个很短很浅的吻。
安琪笑着问我：“爱好柠檬味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我愣在原地，满头脑都在想，我刚才咽下的饼干糊糊里……都是安琪的口水。
“今天怎么不吃晚饭？”安琪一面说一面又往嘴里塞饼干。
“没胃口。”我简略地答道。
我总不能说，由于他一下课就一溜烟不知往处，我被气到吃不下饭了吧？
“你往国际部干什么？”安琪又问。
“哎？”我终于创造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往哪里？”
“不可以吗？”说完这四个字，安琪双手扶住我的双肩，又一次无穷靠近，用同样的方法喂我饼干。
这一次，“安琪的口水”这个概念无比清楚地在我脑中敲响警钟。
我硬是躲开了：“安琪你特么够了！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我这话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更多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可安琪似乎认真了。他冷静脸咽下饼干，语气陌生：“你刚刚不就吃了？”
若是一个月前，我还能顶他一句“刚刚是刚刚”或是“吃了才知道不好吃”之类的玩笑话。
可此时的我，在被乒乓老师变相tiáo教了一个多月后，在安琪莫名消散了一个多月后，我除了发愣什么也做不了。
“谢谢你的饼干。”很久的沉默后，我挤出这么一句为难无比的话，囧着脸要回教室。
安琪拦住我：“康榕，你往国际部干什么？”
他的举动让我很烦躁。
我没好气回他：“你都知道我往哪里，怎么又不知道我做什么？”
“你下课怎么不等我一起吃饭？”他不停叨叨着同一个问题，“你一个人往国际部干什么？”
母亲的男友，几乎每一任，都会质问她往xx干什么。我和母亲一样厌恶这种问题。
此刻的安琪变得像那些男人一样，越界而不自知。
我可以给他答案，这没什么；可我就是不想答复他。
我不耐心肠扫了他一眼，低头往看地面。
“康榕，你不要不理我，”安琪声音又弱了下往，“我们上课不是说好，一起往吃饭？成果我往了一趟厕所你就走了……”
“啊？”我闻声外星语似的抬头看他，“什么时候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琪拧起眉头：“康榕，我说的话你有哪次是认真听过的吗？我跟你说过那么多话做过那么多事，你特么有记住过一件吗？”
安琪的这几句话，比那句“普通同学”让我更伤心。
我记得他的月牙刺青，记得他唱歌的样子，记得他那个进了少管所的朋友，记得他爱好《帝企鹅日记》，记得他传奇一生的叔叔，记得他陪我打跨年电话……
……我还记得他说过爱好我……
“算了，”安琪颓败地放开我，“我没有资格说这些，是我自作多情了。”
等我反响过来，安琪已经走了。
我不想回到教室又被安琪惹得心烦意乱。
我直觉他又会像下午那样故意把我晾在一边，却又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跟我说什么。
我若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回应了他什么，日后他又要跟我翻旧账，责备我不器重他的话……
光是这样假想，我就感到心累。
我又一个人在学校里闲逛起来。我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可能有老师经过的处所。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由于想要回避而逃课了。
但这却是我第一次由于不愿面对安琪而逃课。
成果就是，我无所事事地数了一晚上星星，平白落下一天的作业，回到宿舍依旧要碰到他。
我一面冲水，一面懊悔自己小题大做。
第二天又要怎么面对收作业的各位课代表？要是班主任找我谈话怎么办？
我还来不及梳理好这些，淋浴室小小的隔门忽然被打开——我们宿舍的浴室隔门没有锁；若是里头没人就会开着，有人时其他人都不会擅自打开。
心口一钩月牙刺青——是安琪。
他只穿着短裤进来了。我真是被吓到了，脚下一滑，就要往后摔往。
安琪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手，我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由于被他拽了一下的缘故，我在着地前又前倾了些，几乎是跪在他眼前。
靠，膝盖怕是碎了。
我的表情确定很扭曲——一半是痛的，令一半是狼狈的。
我来不及斥问安琪闯进来做什么，安琪就不厚道地噗嗤笑了：“小康子快快免礼，跪我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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