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_骷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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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

“康康，疼吗？”母亲不答反问，眼神是久违的温柔与关心。

“有一点……”我喉咙发干，“安琪呢？”

“康榕……”赵炜愠怒地喊我的名字，像是要警告我，不准再提起安琪。

即便我一味地温柔听话，他们还是会反对的吧？

这些，我也不在乎。

我只想知道安琪怎么样了。

他大概会很担心我吧？

或许还会畏惧。

实在我也很畏惧。

“你先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母亲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我简略复述了一下，当然也省略了安琪照顾我之类的，会令她反感的细节。

“那个女人——”母亲挑眉看向赵炜，“她差点要把我儿子捅逝世，挺厉害啊。”

“阿茵，康榕刚醒，你让他休息好……”赵炜无奈叹气，“有什么事，我们出往说。”

他俩离开了病房，我胡思乱想了片刻，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往。

睡梦中，我好似看见安琪妈妈变成了一个举着尖锐刀子的笑脸小丑。

她流着泪，笑得狰狞，刀刃上滴着鲜血，“康榕，你往逝世吧。”

李勇华则穿着华丽的骑士服，双眼里尽是藐视，“康榕，你和你妈一样。”

我还看见那位安琪的上展，提着一桶红漆，在校门口刷着大字：“康榕，你好恶心。”

还有母亲，她慈爱地抚摩着自己的腹部，“康康，我真该打掉你。”

我又好似闻声她的哭声。

等我惊醒，身上全是冷汗。

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真是讨厌的噩梦。为什么梦到的不是安琪呢？

我好想知道他的消息。

连着几天，只有护士帮我换药和送餐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和人类接触。

我照旧会打电话给安琪，他的电话也意料之中地没有信号。

此外，我连母亲的电话都没有打过。

病房里的电视我也不曾打开。

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看电视、听广播、说话、吃饭……

或许是由于被丈母娘捅了几下，我有些愁闷。

又或许我只是发热还未完整退往。

每一天，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做噩梦，和回想自己的梦境。

偶然我会想起和安琪在一起的时间。

偶然我也会担心他。

偶然我还会猜测，他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更多的时候，我逼着自己不要往想他。

没有见到他之前，一切的猜测都是徒劳。

这段日子里，我被动地独处着。

和年前我自主选择的逝世宅相比，这又是不一样的体验。

一句话概括就是，我非常讨厌一个人待在医院。

我想早点离开，往找安琪。

然后做什么都可以。

过了一个多星期，我的烧彻底退了，后肩的伤口也结了一层厚厚的疤。

洗澡的时候回过火，镜子里自己的后背简直丑陋得让我想自戳双眼。

如今，我的左手很难聚力；连握拳都很吃力了。

护士每次都会告诉我：恢复得很快。

不知道是善意的安慰还是无心的搪塞。

出院那天，我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身无分文，身上也没有公寓的钥匙。

好在我还有一只手机。

我买通了赵炜的电话，想让他来接我回家——以我此时的体力，走不了多远怕就要晕厥。

“不要出医院，我们就在这里。”赵炜的声音远远而沉郁，“你妈妈住院了，在y楼x室。”

一股不详的预感蓦地袭上心头。

我坐电梯y楼。电梯门打开。

映进眼帘让我头晕的三个殷红的黑体字：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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