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混一满汉(2/3)
清流?”
“不错!我看,咱们的清流、明季的东林,其实一脉相承!”
“不过,”曾国藩掂着胡子,“现在不比前些年了,清流的气焰,已经消解了许多了。”
“是”赵烈文说道,“很吃了轩邸的几次瘪,安静许多了!”
顿了顿,“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彼不过暂时蛰伏,‘死’,是远远谈不上的!”
“所以,就要‘贬’、就要‘抑’?”
“是!”赵烈文说道,“不然,辔头一松,又跳起来了!”
顿了顿,“譬如,升龙大捷之后,翰詹科道的折子,接二连三的递了上去,调门儿一个比一个高,有的说,应该‘午门献俘’,有的说,应该立即请法使‘下旗回国’,然后,驱逐所有法兰西人出中国!这班卫道士,多半都是蔑洋如仇的,这一下,可算给他们找到现眼的机会了!”
曾国藩微微一笑,“现眼?”
随即沉吟说道:“就是说,同仇敌忾固然是好的,就怕……此仇非彼仇,不是真正的‘同仇’?”
“不错!不管有意无意,这班人,倒是裹乱的居多些!”
“不过,”曾国藩说道,“似乎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譬如,那个建议设置‘驻越大臣’的折子,恐怕就颇得轩邸之心啊!”
“爵相,”赵烈文说道,“目下,有些事情,只好摆在心里头想,远未到宣之于口的时候啊!”
曾国藩微微一怔,然后深深点头,“惠甫,还是你见得深!”
顿了顿,“如此说来,还真是‘裹乱’的多些!虽然,未必是有心的!”
“对于‘上头’来说,”赵烈文说道,“最好的言路,一定是这样子的言路‘叫你说话,你再说话,不叫你说话,就不要说话;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叫你说的,就莫要胡言乱语了!’”
如此说法,身为“正色立朝”的国家大臣,当然不能附和,曾国藩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新政、洋务,”赵烈文继续说道,“方兴未艾,百里未过半,再往前走,一定还有更多那班卫道士看不惯的新鲜物事出来,上意之‘道’,卫道之‘道’,不是同一条‘道’,那么,该走那一条‘道’,现在就替要他们划出来”
顿了顿,“于国于民,有实实在在的益处的,方在此‘道’之中;空自标榜,而于国于民无所补益的,皆不在此‘道’之中!”
曾国藩点了点头,“好,推崇实务,力戒虚妄,此‘上意’其一也其二呢?”
赵烈文眼中放光,“其二混一满汉!”
曾国藩凝神片刻,缓缓点头。
“轩邸祭阎丽亨,”赵烈文继续说道,“同高宗纯皇帝的赐谥、准建祠、以及《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不是一码事儿!”
顿了一顿,“高宗纯皇帝表彰阎丽亨、史宪之等‘胜朝殉节诸臣’,将祖复宇、洪亨九等‘望风归附’者打入‘贰臣’,取的是‘君为臣纲’的大义‘为万世臣子植纲常’嘛!顺逆之分,并没有任何变化本朝为‘顺’,‘胜国’为‘逆’。”
再顿一顿,“至于满汉之别,更是未着一字。”
祖复宇,即祖大寿,复宇为其字;洪亨九,即洪承畴,亨九为其号。
“嗯”曾国藩一边儿想,一边儿说,“高宗纯皇帝颁给国史馆、修编《明季贰臣传》的上谕里,说的很清楚:立《贰臣传》,为的是‘崇奖忠贞’、‘风励臣节’,祖复宇、洪亨九等之所以被移入《贰臣传》,是因为‘遭际时艰,不能为其主临危受命,辄复畏死幸生,忝颜降附,岂得复谓之完人?’”
赵烈文微微一笑,“这道诏书里有‘完人’二字,《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里,语及史宪之等人,则有‘千古完人’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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