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下疯魔，一人向隅（1/3）
“这个点儿，”慈禧微微皱眉，“她往凤翔胡同，是往见老六媳妇儿呢，还是……往见老六？”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一小说 ＜＜＜．＜1＜≦﹤﹤≦﹤﹤≤﹤．老公身陷囹圄，生逝世在不测之间，断没有“这个点儿”往和妯娌聊闲白儿的道理。就算七福晋的凤翔胡同之行，名义上约见的是“老六媳妇儿”，真正的目标，也还是拐着弯儿要见“老六”。
“臣认为，”关卓凡说道，“应当是恭亲王。”
“那她就太糊涂了！”慈禧觑着关卓凡的脸色，缓缓说道，“见老六，不是为了老七，也是为了老七，可是，老七的罪过，不是老六可以——”
说到这儿，打住了。
嗯，您这句“不是为了老七，也是为了老七”，有味道啊。
“太后说七福晋糊涂，”关卓凡微微一笑，“臣却感到，七福晋是……大智若愚呢！”
“哦？”
慈禧秀眉微微一挑。
“第二天，”关卓凡说道，“恭亲王过朝内北小街找我，说他越俎代庖，替朴庵拟了一道谢罪折子，也不晓得合分歧适？特地拿了过来，请我替他参详、参详。”
啊？
慈禧愕然。
什么合分歧适？——当然是分歧适的！
老六真要替老七求情？他真认为自己的面子大到能够求下这个情来？他……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啊！
何况，自从“退回藩邸”，老六那个人，碰到事儿，能往后边儿躲就往后边儿躲，身段儿能放多低就放多低——难道，几个月不见，改了脾性了？
就算奕譞是他的亲兄弟——
咦，不对，也许是什么处所我误会了……
“‘替朴庵拟’……这道折子，署谁的名字啊？”
“自然是‘朴庵’的。”
果然误会了——只是“代拟”，不是“代为乞恩”。
不过，即便只是“代拟”，但老六摆明车马，为老七“捉刀”，即是把老七的事儿揽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也可目为一种婉转的“代为乞恩”。
这一手，似乎并不怎么高超啊。
慈禧心中怀疑，沉吟了一下，问道：“折子上头，都说了些什么呢？”
“重要是两条，”关卓凡说道，“第一条，说自己鬼魅上身、如颠似痴，乃至丧尽天良，犯下了十恶不赦之大罪，自己昼夜痛悔，泪尽泣血，可是，罪过太大了，虽寸磔不足赎！所以，不敢腆颜乞恩，只能甘伏斧锧，求皇太后早日宸衷独断，付罪臣于明正典刑，以昭天下后众人臣者之炯戒。”
慈禧大出意料。
她急的转着动机。
嗯……老六这是……以退为进啊！
过了片刻，慈禧轻轻叹了口吻，说道：“本来这道折子，竟是这么写的——这可真是没有想到！”
顿了一顿，“我方才还在怀疑……嗯，老六这一手，‘置之逝世地而后生’，高超的很呐！”
关卓凡微微一笑，“可不是？”
“你方才说……两条？”
“是。”关卓凡的语很慢，每一个字，都十分明确，“第二条，嗯，原折是这么说的：罪臣痛定思痛，灵台明澈，尽晓昨日之非是矣！荣安固伦长公主，文宗显天子嫡嗣，穆宗毅天子嫡姊，龙日天表，圣质祥惟，宽仁睿哲，至纯至孝，才秀藻朗，端仪万国，堪承统绪之继、帝祀之奉……”
慈禧心头大震，脸色由红而白——
老六哥儿俩，竟然要劝进！
还什么……“荣安固伦长公主”！
她的神情变更，自然逃不过关卓凡的眼睛，他也不背折子了，说道：“下面儿的话，大致是说，本来呢，他的罪孽深重，是没有资格再就统绪大事声的了，可是，寸心不尽，被朝廷置诸典刑之前，唯一的希翼，就是看到……嗯，荣安长公主继统践祚，自己在宗人府‘空房’内，向紫禁城远远匍匐舞拜，恭叩新君登基，然后，可以含笑伏于斧钺之下矣。”
慈禧不说话，臻低垂，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
“待我看过了折子，”关卓凡缓缓说道，“恭亲王说，这个折子，固然是他代朴庵拟的，但里头的……自然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自个儿也要上折，嗯，这个，劝……荣安固伦长公主，早正大位，以副天下臣民之看。”
他真要劝进！
慈禧微微咬住了细白的牙齿，胸口的起伏，愈加急促了。
“我说，”关卓凡面无表情，“六哥的进止，我不敢置喙，不过，这个折子，既然是为朴庵代拟的，总要朴庵本人看过了，没有异议，署了名字，才作数的……”
顿了一顿，“嗯，要不要请旨，六哥亲身往宗人府走一趟，同朴庵……这个，嗯，打个招呼？”
乔张做致！你们两个，也不晓得，是不是早就经已套好了路数？
“恭亲王欢然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这个折子，原是要老七署名的。不过，我往看老七，似乎……分歧规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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